徐衍还没有思考清楚,就用自己的眼睛切身感受了什么叫“新把戏”。
细长的竹竿破开土层,沿着道路与田野有规律地铺设开。它们按照一定的间隔排列,紧接着,两个橙黄色的大灯笼一左一右分挂在竹竿头。
温暖的光倾斜而下,一瞬间照亮了田野。
那暖黄色的光沿着道路一直往东边延伸,铺开一条光路,直达城门。
陈晓早就习惯这阵仗了。谢栖迟总是一有时间就搞城建,而且都非常突然,大家想不习惯都难。
但徐衍就没这么淡定了,他用了好一阵子,才找回丢失的语言系统。
“这……这就是你说的新把戏吗?”
得到肯定的答复,又看到好友习以为常的样子,徐衍愣是接不了话。
“别愣了,走吧,城主说今晚有宴席。”
“宴席?”
他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恢复过来,又要开始理解新东西了。
说话间,猎人们陆陆续续从城外回来。他们有人打着火把,有人抬着猎物,为首的壮汉一声招呼,田里的农户们纷纷放下手里的农活,开始熟练地搭起炉子生火做饭。
“徐衍你在这等等,我在这站着也不好意思,过去搭把手。”甩下这句话,陈晓就撸起袖子参与到劳动中。
徐衍觉得这羲和城真能改变人,连五指不沾阳春水的陈晓都会做饭了?
陈晓说是去搭把手,还真就是打打下手。重活他干不利索,就在一旁洗菜切菜,自己的妻子也想要帮忙,被他以病患要多休息为由拒接了。
徐雯笑笑打趣几句,也就不再坚持。
人间喧嚣,忙碌,这时的徐衍才发觉自己不是他们的一员。
一群人忙碌地在一片空地上搭建临时桌椅,等到他们搭建完毕,锅炉那边也传来食物的香气。
徐衍有些手足无措地坐在一个小桌子旁,看着陈晓夫妇,端上一盘盘香气扑鼻的菜肴。在暖色灯光的映照下,各个油光水滑,色泽动人。
“哥,这盘菜好吃!”徐雯热情地给徐衍夹了一筷子菜。
“这个是韭菜炒鸡蛋,韭菜就是你刚刚在田里看到的,一根根的、又长又细的蔬菜。”陈晓也解释起来。
徐衍首先闻到的就是一股特殊的香味,那气味浓烈且迷人,勾着他将菜肴送入口中。几经咀嚼,香味充盈口腔,鸡蛋嫩滑,明明以蔬菜为主,他却吃出了一种肉的错觉来。
“这东西这么香?怎么还有一股肉味儿……”
徐雯打趣道:“哎呀,终于也有我哥哥不懂的东西啦!”
她兴致勃勃地解释:“这个韭菜的味道就是这样的,很特别,而且我们还用猪油去炒——哦,猪油就是从野猪身上刮下来的那些油,哥哥你平时都不做饭,当然不知道了。”
他徐衍不做饭是一码事,但他知不知道猪油又是另一码事,男人反驳道:“不对啊,野猪的味道不是臭的吗?”
徐雯用一种看乡下人的眼神看向自己亲哥,“当然是用城主教我们的法子呀!”
他们不知道的是,自从谢栖迟的点数不再捉襟见肘,她就从商城里兑换了少量的生活物资,要数盐和各类调味品最多。
这些东西虽然很贵,但能明显提高生活质量——谁不想吃点好的呢?
至于除腥神器葱姜蒜,自然也是换了一点,不过这些物资的量都不多,只有个别情况才会使用。
就比如,石村有重要的访客来访时。
自己的妹妹在滔滔不绝地说着那位城主的事迹,徐衍听得一愣一愣的。
“怎么说的她像个大善人,这些东西随随便便都能搞到手一样。”
“这话就不对了。”陈晓打断两人的交谈,“城主说,那都是因为我们平日里努力工作,她才补贴我们。现在一切都刚起步,城主看我们生活困难,不忍心我们过得不好才这么做。可不能觉得这都是唾手可得的东西啊。”
“是啊,城主说了,以后这些东西我们都可以自己搞到,不用看别人眼色。”
如陈晓和徐衍那样身份较高的人,在石村生活也要仰人鼻息,更不用说普通的人家了。能在这个世界上拥有一片小天地,自由地活着,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奢望。
听闻此言,徐衍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城主,更多了一份敬意。
“哎呀,说曹操曹操到。”徐雯拉过哥哥的衣袖,指了指不远处。
“看,那就是我们的城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