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内落针可闻,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。那强劲的心跳就像进攻前的擂鼓,让明濯无法忽略。
洛胥勾紧指链:“慌了?”
明濯松了力,由他勾着。那指腹贴着他的胸口布料,轻轻滑过去,像羽毛搔在心尖儿上,是带着一点歉意的抚摸。
洛胥常服略敞,表情没变。他不笑的时候,和背后的黑豹像极了,那眼神无声地掠过明濯,好放肆。
明濯道:“慌?我不慌。”
洛胥说:“不慌心跳这么快?”
明濯眼睫浓密,再抬起来的时候,一点软弱的情绪也看不出:“别诈我了,我的心跳得快不快,你压根儿不知道。”
洛胥道:“那刚刚是谁在……”
明濯忽然攥紧洛胥的领口,就像攥紧了那条看不见的狗链:“魂魄相许是个令咒,但凡是令咒,就没有平等的。需要我提醒你吗?你现在该喊的不是痛,而是‘汪’,因为我是你的施令人,而你——”
他目光倨傲,一字一句地说:“你、是、我、的、狗。”
洛胥颈间紧绷,他喉结轻轻地上下挪动,似乎真的被套住了,连带着嗓音都发了哑:“你这么想?”
明濯越攥越紧,好像在惩罚洛胥:“不然呢?难道你以为你讲完这些,我就会很愧疚、很抱歉?”
洛胥道:“我想错了。”
明濯说:“错了如果只用说‘错了’,那不如人人都去做错事好了。”
洛胥眉微挑:“那你要?”
指链轻响,明濯抬起指腹,又摁下来,像过去训花丞相那样训洛胥:“叫。”
一旁的花丞相听到命令,停下舔毛,它侧头看过来,不太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,但是还是很配合,眦着牙低低叫了一下。
洛胥微偏头,对着明濯随意暴露着自己的要害:“好狠,让我这么痛,还让我学狗叫。不过我很好奇,你们明氏对待受令人都是这样吗?”
明濯说:“不错,你还真信什么‘魂魄相许,生死与共’的鬼话?狗链就是狗链,不论讲得再怎么好听,原本都是用来拴狗训人的。”
洛胥道:“听说二代君主明晞用这个契约把所爱之人囚禁在神宫里,不许那个人出门,也不许那个人对别人笑。怎么,你也会这样吗?”
明濯语气骄横:“第一,你不是我的‘所爱之人’,你只是我的狗。”
洛胥说:“那么第二呢?”
明濯道:“第二,我不在乎你会不会笑,我只需要你知道,不听话的狗我一个都不要。”
领口被攥太紧,洛胥呼吸是有几分沉:“嗯?脾气这么坏,人还这么挑剔。”
他侧颈的线条很明显,喉结滑动的时候会顶在被攥歪的布料上。明濯的双手再抬高一点,就能直接卡住他,而他每呼吸一下,胸膛就会抵着明濯的肘部浮动一下。
扑通,扑通。
那强劲的心跳不需要明濯再摸,只要明濯靠近他,
就会听到。
明濯有片刻的着迷,这个心跳像是贴着他的脉搏,是为他而存在的,只要他皱一下眉,它就会因此慢几拍。这感觉太新奇了,和那份恐惧交织缠绕,渐渐地,居然变成了一种使人微微战栗的快感。
这是他的。
明濯鬼使神差地说:“第三。”